在浩瀚的宇宙中，有两颗以中国人名字命名的小行星——“郭永怀星”和“李佩星”，双星交相辉映，象征着科学伉俪郭永怀和李佩的永恒相守。这份深情与卓越，在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六十周年之际，也展现在了昆曲舞台上。北方昆曲剧院原创当代新作《李佩先生》不仅是对伟大先驱的深情讴歌，也是昆曲艺术发展之路上的一次大胆突破和创新。
北昆原创当代昆曲《李佩先生》剧照。本报记者方非摄
伟大的科学家郭永怀是“两弹一星”元勋中唯一一位烈士，其夫人李佩是我国杰出的语言学家、教育家，被誉为“中国应用语言学之母”“中国科学院最美的玫瑰”。原创当代昆曲《李佩先生》以这对知识分子伉俪为主人公，延续了昆曲艺术婉约典雅、优美抒情、擅长表现才子佳人传奇爱情的独特风格，同时也拓宽了当代戏曲的表现题材，赋予了昆曲现代性探索新的空间。
该剧故事从20世纪30年代炮火硝烟中的西南联大讲起，通过序幕“师恩难酬”及“西南烽火”“康奈尔缘织”“焚稿归国”“噩耗降临”“赴美探芹”“黑暗中的明灯”“百年梦圆”等七场戏，以80余年的历史跨度，将李佩先生的传奇人生、夫妻二人的生死相恋以及跌宕起伏的时代背景紧密交织，让观众在欣赏昆曲艺术的同时，也感受到历史的风云变幻和人物的悲欢离合。
剧中，李佩与郭永怀的爱情故事被赋予了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。他们在康奈尔大学的深情对唱，充满了青春与激情；当李佩得知郭永怀牺牲的噩耗时，长达七分钟的大段唱腔一声一叹，一字一情，深深的悲痛之情感人肺腑……这些真挚而饱满的情感演绎，让观众的心情随着剧中人的命运起伏而内心激荡。
北昆原创当代昆曲《李佩先生》剧照。本报记者方非摄
在剧中分别饰演李佩与郭永怀夫妇的北昆名角魏春荣和袁国良，以深厚的戏曲功底和细腻的表演为该剧增色不少。首次挑战现代戏的梅花奖获得者魏春荣将李佩先生的坚韧与豁达、优雅与深情展现得淋漓尽致。特别是在无法借助传统戏服水袖等戏曲程式化表演手段的情况下，她以精湛的演技生动演绎了人物丰富的情感，从年轻时的风华正茂，到百岁时的白发苍苍，将李佩先生传奇伟大的一生充满魅力地呈现在舞台之上。
《李佩先生》的作曲结合剧情、人物，将19人的民乐队和30人的交响乐队组成混编乐团，展现了强大的音乐张力。唱腔设计达到了南昆北弋相融合套，尽显南曲的温婉柔情和北曲的质朴沧桑。曲牌填词也做到了意蕴合璧，既不失优雅，又通俗易懂，颇见功力。该剧的创新性还体现在几段新颖的舞蹈呈现，比如描写李佩与郭永怀情牵康奈尔的浪漫华尔兹舞、郭永怀带领战士向西北大漠行军出发的“出征舞”、展示郭永怀与战士用算盘代替电脑计算公式的“算盘舞”、表现李佩独特教学方式的“探戈舞”、李佩与郭永怀梦中重逢的“敦煌舞”，都令人印象深刻。剧中表现我国首颗原子弹试爆成功时的视听效果也令人震撼，这也是昆曲乃至戏曲舞台上首次出现这样的场景。
北昆原创当代昆曲《李佩先生》剧照。本报记者方非摄
作为一部有着极高难度和挑战性的新创之作，该剧目前也存在一些不足之处。比如剧中话剧化台词太多，且情感都很激烈饱满，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唱腔的感染力，也给戏曲演员的表演增加了过多压力。个别场次的换场还不够流畅自然。另外在刻画人物情感和思想的方式上显得有些传统和表面，如果能够找到更新颖独特不落俗套的表现角度，相信会达到更高的艺术高度。希望该剧能够继续打磨完善，成为昆曲现代戏的精品。
记者：王润